猫眼草煮鸡蛋最难忘的端午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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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难忘的端午节——猫眼草煮鸡蛋
文/吴彦冬
时光很瘦，指缝太宽！不知不觉又到了门前插艾、粽叶飘香的时候了。曾经的端午节——猫眼草煮鸡蛋的情景——仿佛放电影一样，又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前……小时候，每次过端午节，东边的太阳还没露出笑脸，母亲就早早地起床了，去门口的河堰边，采几株带着露水的艾草，翘起脚尖，插在涂着朱漆的大门上。那个年代，物质匮乏，我们那里没有水田，大米是很稀罕的，所以，端午节很少包粽子，吃鸡蛋是我印象中最具节日气氛的传统习俗了。记得那是一个麦口过后的早上，红脸的太阳公公刚刚登场，母亲就把我从床上喊了起来，让我去湖里薅两棵猫眼草。我揉着刚睁开的眼睛，顿时，来了精神，嗨！要过端午节了！端午节煮鸡蛋，别人的妈妈会放几头大蒜，而我的母亲则喜欢放两棵猫眼草。母亲说：“吃了猫眼草煮的鸡蛋，小孩子身上不长疙瘩！”说起长疙瘩，我这里就得插点小花絮了，不然你不知道为什么煮鸡蛋要放猫眼草？从前，农村孩子得腮腺炎的不少，肿胀的两腮不仅疼痛，还会引发一些并发症，乡下称之为痄腮。生了痄腮，就逮癞蛤蟆，剥皮，煎成药膏状，敷在患处。蛤蟆皮贴在脸上，真的意歪人，看上去像个丑八怪！有的小孩子上火，严重时，大腿根部红肿，用手能摸到一个小疙瘩，我们称之为腿腚疙瘩，一走路就隐隐约约的疼。要是谁家孩子长了腿腚疙瘩，就请那个穿大襟褂子的巧二奶奶，拿对窝子上的青石锤子，放在长疙瘩的地方，轻轻地磨，一边磨，还一边唱：“疙瘩疙瘩你别起，青石锤子磨磨你……”不管效果如何？对孩子都是一种心里安慰。因为这疙瘩，所以每年的端午节，母亲都会用猫眼草煮鸡蛋——既是为了预防、也是图个吉利，据说猫眼草还真的有消肿功效呢！端午节薅猫眼草的差事，母亲多是委任给我，我也很乐意去做。这不？又到了端午节，母亲又让我去薅猫眼草了。我一路小跑着，过了桥，来到南湖地里，东瞅瞅，西看看。这猫眼草也真奇怪，你平时不挖它时，抬眼就能看到它，现在，你想找它时，它却躲起来了，半天没寻觅到它的踪迹。我在田埂边，唱着自编的歌——“找啊～找啊～找猫眼啊……”嗓子都快唱哑了，才在拃把长的麦茬地里，发现了两棵猫眼草，黄绿色的叶子，直接连着花，咋一看，活脱脱地像俩猫眼。听说猫眼草有毒，毒在酸奶一样浓稠的汁液中，要是不小心揉到了眼睛里，就会变成太阳出多高、也看不见路的瞎子。我不敢薅断猫眼草的叶茎，怕白色的毒汁不小心弄到我的眼睛里。于是，我就把猫眼草连根拔起，一溜烟儿连蹦带跳地跑回家……母亲把我拔来的猫眼草，拿到手压井边，用舀子接清水，洗了洗。尔后，把猫眼草和鸡蛋一起放进了锅腔上的铁锅里。我抓了一大把麦穰子，擦根火柴，点着火，顿时，黄泥做成的锅腔里燃起红红的火焰，火苗愉快地舔着铁锅……我坐在杨树桩锯成的小板凳上，慢慢地添柴禾，烧火煮鸡蛋……水沸腾起来了！不一会儿，鸡蛋就煮好了。猫眼草煮出来的鸡蛋，外壳染上了一层黄澄澄的颜色，好看极了！滚烫的鸡蛋，从里到外散发着诱人的香，可馋人了！还没吃到嘴里，光是眼睛看着，我就已唇齿生津，感觉整个世界都被一种满满的幸福感包围着！我打来一舀子凉水，母亲用勺子把鸡蛋捞到舀子里，几分钟后，再沥干舀子里的水，鸡蛋就冷却好了。否则，蛋壳和蛋白粘在一起，不容易剥开。接下来，母亲就开始分鸡蛋了，不管年龄大小，每个孩子都能分到一个鸡蛋。要是鸡蛋比较多，母亲就会引导我们说：“今后，谁听话，好好学习，我就再多给谁一个！”于是，二哥、妹妹和我，都纷纷表了决心。母亲笑笑，就又给我们每人分了一个。随后，母亲又说：“个子大的，吃的多，按道理，也得再分一个！”我们姊妹仨个眨巴着乌黑明亮的大眼睛，小鸡琢米似的，一个劲地点头，表示赞同母亲的话。就这样，哥哥姐姐们也分得了和弟弟妹妹们一样多的鸡蛋，大家开开心心的，谁都没有意见！孩子们都分到鸡蛋后，一般情况下，还会剩两个——那就是父母的了。虽然母亲也分到了一个鸡蛋，但是，她从来不一个人吃。母亲会让我和妹妹去屋檐下剥几头大蒜，二哥去石台子上拿来蒜臼子。待二哥把大蒜捣成蒜泥，母亲就将她分得的那个鸡蛋，剥开放进去，做成鸡蛋蒜泥，再放点醋，搅拌均匀后，倒在一个碗里，给大家分享！受到母亲的启发，再加上我内心里也希望母亲能吃一点，因此，我就主动地贡献出自己的一个鸡蛋。这时，母亲慈祥的脸上就像盛开了一朵幸福花——笑得很灿烂！母亲抬起温暖的手，爱怜地摸摸我的小脸，不失时机地夸奖我一句。因着母亲的表扬，一连好几天，我的心情都美美的！看到母亲脸上洋溢着的幸福和眼眸深处浓得化不开的母爱，我倍受鼓舞！在家里，我努力地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，以减轻父母的负担。后来，条件好了，物质丰富了，母亲也会去村外的芦苇地里，采一些青青的芦苇叶，放一点蜜枣和花生，煮一锅清香四溢的粽子……现在，每逢端午节，我还是会传承母亲过端午的习惯，最难忘的是猫眼煮鸡蛋，却再也吃不出小时候鸡蛋拌蒜泥的那种味道了！也许是心境变了，时位之移人的缘故吧！不过，打开岁月的素笺上尘封的记忆，曾经馨香温暖的端午节还是那样的让我留恋！无论世事如何变迁、岁月如何改变，母亲永远都是萦绕在我心头的最柔软的牵念！1、我的抗疫妈妈｜铁富中心小学臧孝严｜铁富镇中小学生“守望相助、同心抗疫”主题征文展2、贾平凹：深耕在黄土高原的“劳模”｜名人自律故事之九3、雨天遐思4、创文在邳州｜创文明城市，有他有我有你5、艾山情趣｜夏日闲思6、艾山，姥姥的艾山！7、铁富高中的“老于师傅”8、中年听春雨9、桑葚紫红黄，想起娘带我讨饭时濉溪好心的“六大娘”编辑：枫声插图源于网络乡村文化邳州图话文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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