战神蒋金柱头部重伤左臂打断,三次昏迷醒
#对越自卫反击战#
(一)预备队,预备队,看人打仗活受罪!
攻打越南北部高地的战斗,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。当呛人的硝烟裹着黑夜来临,阵地上的枪炮声越来越密集,一串串曳光弹把偌大的夜空照得惨白。高地犹如一只龇牙咧嘴、受了伤的怪兽,吐着血红的火舌,向进攻的勇士们进行疯狂的报复。
“嗖——嗖,吱——”各种枪弹的怪叫声,不断从二班待命的小洼地上空飞过。小洼地离高地还有2公里,左边是一道小土坎,右侧是一条干涸的小河沟,越军的炮弹不时掉到旁边,把一蓬蓬茅草烧得焦黑。
11军31师91团2连二班的任务,一方面是警卫土坎后面的营指挥所,更主要是作为预备队留在这儿待命。班长蒋金柱,是一个瘦高个,战前才从12军调来11军参战的。到班里的第二天,战士们就在背后议论,这位新来的战友,怎么一天说不上十句话,是不是有啥心事?
眼下,蒋金柱被几个战士围住了:“班长,再去请求一下吧,我们要赶快上去增援,阵地上打得很辛苦。”“我们呆在这儿干啥呀,人家在‘大火煎炒豆’,我们却在吃‘凉拌黄瓜菜’!”
蒋金柱还没来得及回答,忽然从头顶传来一声“呜”的怪叫,他高喊一声“卧倒”,只见火光一闪,一发炮弹在离水沟40多米的地方爆炸了,泥土、碎石像雨点一般地飞溅过来,大家落了一身,耳朵震得呜呜响。蒋金柱看大家没事,很担心营部的安全,抖了抖身上的泥土,领着3个战士向营指挥所赶去。
指挥所设在露天的一块窄小草坪,四周烟雾弥漫,旁边一蓬野木薯,被烧得黑糊糊。蒋金柱刚到,就听见报话机里传来急促的呼叫:“,,报告,报告!我们已占领第二道战壕,正在向第三道战壕发起攻击,越军火力很猛,我们前进受阻。”
来自前沿阵地的报告,让蒋金柱心绪难平,他之前听首长说,高地是越军最顽固的据点之一,整个高地上,一层一层修了五道战壕,战壕之间有通道相连,战壕内有不少“人”字形的掩蔽部,尽是一抱多粗的圆木搭成,上面还覆盖一尺多厚的土。从昨天开始,担任主攻的两个兄弟连队打得很英勇很顽强。但越军凭借有利的地形和牢固的工事,居高临下,用密集的炮火一道战壕一道战壕地封锁,主攻部队打得很困难。昨天晚上,二班在指导员的带领下,已上去增援一次,但刚下到一条深沟,炮弹倾泻而来,他们和担任主攻的部队联系不上,只好撤了回来。白天,连长又带人上去增援,还是联系不上。
这时,战士们又要求蒋金柱去请战,但蒋金柱很稳重:“我们是预备队,上级叫什么时候上就什么时候上嘛,不要乱哄哄地扰乱首长们的决心。”
“预备队,预备队,看人打仗活受罪!”战士李永旗不满地嘟囔,转身走了两步,蹲在土坎旁边“喵喵”地学野猫叫,意思是不想和蒋金柱多谈。这小伙长得黑,浑身透着一股顽强劲。出发前,他屁股上长了脓包疮,硬是吊着汽车蓬杆半站半坐,远程机动4天来到前线。
这段时间,李永旗已摸着了蒋金柱的一些脾气:只要你装着不理他,不苟言笑的班长就会着急。果然,蒋金柱向他走来,扳着他的肩膀说:“瞧你,阵地上可不能闹情绪啊。打仗总有个先后嘛,哪能一窝蜂地挤上去?说不定下半夜就轮到我们上啦……”
突然,越军的子弹又哒哒哒地扫射过来,弹头打在地上,发出“扑扑”的声音。弹光闪处,兄弟连队的一个战士背着伤员,顺着干涸的水沟跑来,蒋金柱和李永旗赶忙去接应。然而,伤员迷迷糊糊地喊了两声“冲啊”,就牺牲了。送伤员的战士喘着气对蒋金柱说:“战友是被越南兵的炮弹炸断了小腿和大动脉,咋个拖都不肯下来,两个人按住才把他抬下来。我们连里两个排长都受伤了,也是说啥都不下来,现在阵地上只剩十几个人了……”
蒋金柱这回也心急了,对李永旗说:“得把枪再擦一次!”
“白天不是刚擦过吗?”
“擦过了,刺刀呢,子弹呢,还有绑腿打好了吗?所有装备都整理好了吗?”
……
这时,营长在土坎后对着报话机大声说:“情况已经知道,现在正在调整部署,命令你们连暂时停止攻击……”
“这回肯定要用预备队了!”李永旗很高兴,他见蒋金柱已和机枪手王义喜低声研究火力配合的问题了。
前一天,部队连续走了一个昼夜。中午时分,火毒的太阳实在太厉害,芭蕉树也被晒得低垂着叶子,空气干得好像一把火就可以点燃,蒋金柱身上被汗水湿透。部队进入一片繁茂的森林,连长命令就地休息,大家整整一天多没吃热饭,肚子咕咕叫。李永旗用军用铁锹把一颗芭蕉树砍到,剥出嫩生生的芭蕉心,每人递上一截,自己带头吃了起来。
战士们疑惑地看着他,咬了一口,又苦又涩,尤其那股生味和腥味,使人直想呕吐,什么味道!呸呸地吐掉。蒋金柱却笑道:“好啊,又解渴又充饥,这总比当年长征啃树皮吃草根好,为了赶到高地歼灭越军,吃啊!”
(二)越南之夜,白天穿背心嫌热,夜晚烤火嫌冷,牙齿咯咯“发电报”
现在,高地就在眼前,而且还像困兽一样疯狂,谁不急?蒋金柱正和王义喜讨论打法。排长催促大家:“两天两夜没睡了,不累啊?除了警戒外,其余都去打一会盹。”
蒋金柱在警戒点上又检查了一圈,向站岗的副班长褚万林交代了注意事项,才回到矮坎下。
这时,高地上的枪炮声已经稀疏了,但空气中还充满了刺鼻的火药味,天上,一轮月亮灰蒙蒙,好像被战火的黑烟污染了。战士李永旗、丁志富背靠背,睡得正香。两人的手都紧握着冲锋枪,只要一有动静,他们就会像弹簧一样地蹦起来。
多少天来,这个“睡”字的含义早已改变。晚上,尽管疲劳,都是枪不离手、弹不离身,背靠背闭一会眼睛,这就叫“睡”。如果说还有“更高级的睡”,那就是蹲猫耳洞了。弯着身子蜷曲在洞里,算是有点睡的姿势,可是,这一带却是白天穿背心还嫌热,夜晚烤火还嫌冷,加上洞内潮湿,对于只穿两件单衣的指导员来说,经常是牙齿咯咯咯地整夜“发电报”。
整整两夜没睡觉的蒋金柱,眼皮沉重极了,直往下垂。他轻轻挨着丁志富坐了下来,正想闭一会眼睛,猛然看见丁志富的鞋带系得横一道竖一道,疙疙瘩瘩地绕。蒋金柱弯下腰,轻手轻脚地把他的鞋带解开,重新对准洞眼穿好打结,这才直起腰。月光照在丁志富的脸上,那张雅气的脸,眼窝塌了下去,颧骨突了起来,头发和胡子也长得旺盛,更衬出脸庞的瘦削。自己作为班长,行军打仗越艰苦,越应该爱护战士啊!
其实,蒋金柱当上班长才两天。
几天前,二班老班长张正高在攻打一个无名高地中负伤,蒋金柱代理班长,领着全班一鼓作气冲上高地,打得越军连60炮的底盘和炮架都来不及搬就逃了。战斗结束后,连队司号员刘正彬到二班当班长,没几天,在攻打30号高地时刘班长又负了重伤。连队任命蒋金柱为班长。
此刻,蒋金柱感到眼睛发涩,大腿异常酸痛,脑袋也昏昏沉沉的,真想大睡一觉。可是他又不敢深睡,生怕突然有情况应付不了。
夜里越来越冷,人就像坐在冰窖里一样,汗渍的军衣又潮又凉地裹在身上,越发寒冷。同时,胳肢窝痒得难受,大概是长虱子了?战士们把虱子叫“老母猪”。自卫还击战打到现在,半个多月来没有功夫换衣服,天天泡在汗水中,不少战士身上都有了这种“老母猪”。
蒋金柱的疲劳感,完全被寒冷和浑身的难受赶走了。
(三)钢铁战神,天灵盖拉开4寸血口,左臂打断,依然炸毁越军机枪阵地
天刚黎明,我军82迫击炮又开始向高地射击了,淡淡雾霭中,冲起一团团烟柱,越军阵地上却死一般寂静。
二连连长举着望远镜仔细观察,高地上,五道战壕像铁箍一样,一层一层从山顶缠到山腰。尤其是在第三到第五道战壕之间,地势险峻,坡度陡然跃起,像微微倾斜的门板一样。上面,红色的泥土被炮弹炸得坑坑洼洼,东一棵、西一棵的独立树在两天的激战中,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,整个冲击地段没有一点遮掩的东西,完全暴露在越军火力之下。越军躲在工事里,居高临下,观察我军的一切行动,等我们接近时,再用轻重火力一齐压下来,阻止我军前进。
“必须先把越军引出来,牵制住,我们再从侧面以勇猛速度冲上去……”连长考虑到,今天是关键的一天,我们是最后的预备队,没有其他力量支援,形势是严重的。
“连长,我们什么时候发起进攻?”蒋金柱知道,是自己所在的一排担任主攻,所以特别精神。
“八点半开始,做好准备!”
太阳缓缓升起,8点20分,我军炮火加强了火力,攻击的时机终于到来了。
蒋金柱紧握冲锋枪,以勇猛的速度刚冲到第三道战壕,越军的轻重机枪、60炮、82炮一齐开火,从几个不同的角度交织成一片火力网。顿时,整个阵地上枪炮声震耳欲聋,头顶好像刮着钢铁的旋风,呜呜怪叫。冲在最前面的一班、三班完全被火力压制了,战士们艰难地匍匐前进。
“二班立即冲上去!”排长斩钉截铁地下令,同时跃出了战壕。
蒋金柱喊了一声“跟我来”,也冲了出去。他的身后,副班长褚万林跟了上来。机枪手王永合、战士李永旗、丁志富等也跟了上来了,冒着密集的子弹迅速跃进。
突然,越军一排炮弹落下,在第三道战壕前“轰轰轰”地爆炸。硝烟中,排长倒下了,王永合倒了下去,兄弟班也有几个战士倒下去了,鲜红的血染红了沟旁的茅草和泥土。接着,王永合却挺身跃起,喊“为牺牲战友报仇”,因伤势过重又倒了下去。蒋金柱回身抱住王永合,他已经牺牲了,两只眼睛还盯着前方。
此时,一团团浓黑的硝烟还未散,蒋金柱又冲了出去。褚万林、李永旗、丁志富也紧紧跟了上来。迅速冲进第四战壕。越军发狂了,轻重火力拼命封锁住通往第五道战壕的路口。子弹打得周围的泥土溅起好高。这时,在左翼的一班副班长扔出一颗手榴弹,炸掉了越军一挺重机枪。同时,我们的60炮也将越军一挺打平射的高射机枪掀上了天。蒋金柱趁此机会,猛地向第五战壕冲去,可是,刚冲到一块只有10多平方米的小平地时,越军一颗子弹在他天灵盖上,拉开一条四寸多长的口子,他一个趔趄倒了下去。
副班长褚万林猛地冲了上去,把他抱到旁边半人多高的茅草下。只见蒋金柱满脸、满脖子都是血,褚万林立即撕开急救包给他包扎,蒋金柱挣扎着坐起,断断续续地说:“副班长,一定要……拿下……高地……”说完又倒下去。
“班长!班长!”褚万林悲痛地呼喊,蒋金柱再无应答。他以为班长牺牲了,立即叫李永旗把他的冲锋枪取下来继续战斗。李永旗含着泪,扒开蒋金柱的手,取过抢,刚冲出三四米,连队吹起了冲锋号。蒋金柱在号声中醒了过来,忍着剧痛,歪歪斜斜地跑上去,从李永旗手中把枪抢了回来,对褚万林说:“如果我牺牲了,你代理我。”
褚万林和李永旗见班长还活着,又惊又喜。由于形势危急,来不及多说,又一起再向第五战壕冲去。越军拼命封锁道路。蒋金柱指挥大家投了一排手榴弹,趁着烟幕,几个人迅速攻进了第五道战壕,在战壕拐角处,越军一挺重机枪疯狂向他们扫来,一排子弹把蒋金柱的左臂打断,他倒了下去。后面的李永旗正要上去抢救,一串子弹射穿了他的脖子……
情况异常危急,全班只剩褚万林和丁志富两人了。他俩迅速冲过去抢救李永旗,就在这时,左前方突然出现5个越军。
蒋金柱奇迹般地又醒了。他第一眼就看见这5个家伙向我阵地反扑,咬紧牙齿,侧过身子,想把枪举起,可是左臂无力,痛得钻心,他用一只右手把枪提了起来,弹匣杵地,右肩紧紧抵着枪托,艰难地扣动了扳机。
“哒哒哒!”一个点射,越军倒下3个。与此同时,副班长褚万林的冲锋枪响了,另外2个越军被消灭。蒋金柱只觉得天旋地转,头垂了下来。
拐弯处,越军的重机枪还在响着,前沿战地上只剩4个战士了。褚万林满身泥土和鲜血,伏在壕沟边,向越军的重机枪不断扫射,越军调转枪口,也拼命向他这个方向射击,子弹不断从蒋金柱头上呼呼飞过,他第三次清醒时,头上、臂上的血不断汩汩地往外涌。左臂上的骨头白生生地翘露在外边,衣服上全是凝固的血块。
越军的机枪还在响,他在身边摸了摸,觉得湿漉漉的,低头一看,是一滩血。身边还有一颗手榴弹,他又在血泊中摸索起来,终于摸到了。他拧开盖子,把导火索拴在小指上,然后,用右肘撑着身子,一点一点地向越军机枪响处挪动。
鲜血,还在不断地外涌,石头被染红了,泥土被浸透了,他成了一个血人。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,也要把越军火力点炸掉!他用尽全身力气,加快了爬行速度……
我们的英雄蒋金柱,以常人难以想象的坚强毅力,圆睁眼睛,射着仇恨的光芒,向着越军的机枪爬着!一米、两米……战友在身后呼叫,蒋金柱回头看了一眼,又艰难地向前爬去,三米、四米……就这样,蒋金柱在血泊中一直爬了七米……
他在离敌人只有6米远的地方,投出了最后一颗手榴弹。越军的机枪被炸哑了。阵地上剩下的3个战士,含泪冲上了高地的顶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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